被岑公公扣在宫中!”
“请将军和公主及早做决断!”
“什么?!”
孙峻倒吸一口凉气,旋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接着神情一阵恍惚。
先帝卧榻问政之日,犹虑诸葛恪刚愎难制,是他孙峻慨然出列,竭力保之:“当今朝臣皆莫及恪!”
然诸葛恪总揽权枢,开府治事后,何尝分他半卮余沥?
东兴一役,雪夜破魏,捷书至日,建业童叟皆颂“丞相神武”。
那泼天的勋劳,江东的仰望,尽数归于诸葛氏门庭。
而他昔日以宗室之尊,辅政之重,力排众议的翊赞之功,竟似朝露入海,未在此人心中留下一丝痕迹。
刻薄寡恩至此,竟不念半分推毂之情!
往事正历历而过,但听得全公主冷笑一声,扯过榻边深衣披上,赤足走到吕壹面前:
“吕中书,平日里你听命于诸葛恪,此事你不去丞相府告知诸葛恪,却夤夜来此,何也?”
吕壹扑通一声,以头触地,声音悲愤:
“公主明鉴!诸葛恪专权跋扈,校事府形同虚设,平准司利润十之八九尽入丞相府库,臣与岑公公……实已无路可走!”
“今汉主问罪,正是天赐良机,臣等愿效犬马之劳,唯公主与将军马首是瞻!”
听到这个话,全公主转身与孙峻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野心。
“好!”孙峻扶起吕壹,脸上再无犹豫,“速更衣,我们立刻入宫!与岑昏详议!”
宫门夜闭,非诏不得入。
但全公主是例外。
夜色更深,吕壹和孙峻混在全公主的心腹护卫里,悄然进入已然落钥的宫禁。
岑昏早已在约定的偏僻殿阁等候,雁足灯下,那卷来自长安的绢书,静静地躺在案上。
孙峻一脚跨过门槛,原本急促的脚步猛地顿住,目光如铁钉般楔在了那卷绢书上。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无比,堪比方才与全公主颠鸾倒凤时的喘息。
短暂的死寂过后,孙峻沙哑地问道:“就……是这个?”
岑昏微微点头,细声道:“就是这个。”
四人围案而坐,灯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交织。
“诸位请看,”岑昏尖细的嗓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汉主给了两条路:要么陛下知情,吴汉宣战;要么诸葛恪私通魏国,背弃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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