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〇年的夏天,苏州城热得像个蒸笼,纺织三巷的梧桐树上,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柏油路面被晒得发软,走上去能留下浅浅的脚印。
就在这个最热的七月,华十二坐上了回贵州的火车。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了三天两夜,穿过江南水乡,越过湘西群山,终于抵达了那个熟悉的小站。
站台上,向鹏飞的父母向东和庄桦林早就等在那里了。
向东穿着洗得发白的铁路制服,庄桦林则穿的短袖衬衫,两人额头上都是汗珠。
见到儿子,庄桦林一把搂住,眼眶就红了:“高了,壮了!”
向东搓着手笑,用力拍儿子肩膀:“你大舅打电话回来说考上一中了,好小子,真给咱家长脸!”
家里的土坯房还是老样子,唯一值钱的是墙上那面‘先进工作者’镜子。
为了庆祝华十二考进一中,庄桦林做了向鹏飞爱吃的酸汤鱼、辣子鸡,还有云贵川的特色——折耳根。
华十二尝过折耳根之后,立刻决定这么‘好吃’的特色菜,一定要带回苏州跟庄图南他们尝尝,好东西就要学会分享。
第二天,天还没亮,向东就起身要去巡道,华十二在家呆着没意思,起身要跟他一起去看看。
贵州山区的铁路,蜿蜒在崇山峻岭之间,夏天的日头毒辣,铁轨被晒得烫手,空气里弥漫着碎石和枕木被烘烤后散发出的焦味。
向东背着工具包,手里拿着检查锤,沿着铁轨一步步走着。
每走一段,他就停下来,用锤子敲击钢轨,侧耳倾听声音。
华十二提着一个背篓,跟在向东身后,负责捡拾火车道沿线上的垃圾。
中午休息的时候,华十二以向鹏飞的身份问道:“爸,这活累吗?”
向东抹了把汗,笑道:“累啥?习惯了,咱们这段路啊,是进出贵州的要道,可不能出一点差错,你爸我干了二十年巡道工,这段路上哪颗螺丝松了,哪块枕木朽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
他说这话时,脸上有种朴素的自豪。
可华十二看着他那双粗糙得裂开口子的手,看着他被晒得黝黑脱皮的脸,却知道这份工作,远没有他说起来时,表现的那般轻松。
暑假结束,又到了返回苏州的时候,华十二打算开任意门回苏州,结果向东又找来了钱叔叔,带他一起回去。
华十二这个郁闷啊,上火车就问:
“钱叔,你不是在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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