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可要派人暗中照应?”
“不必。”孟星河摇头,雪白寿眉下眸光深邃如渊,“真龙……总是要自己腾云的。”
湖面忽起微风,吹皱一池碧水,远山传来鹤唳,清越悠长,仿佛在为远行的少年送别。
良久,湖面如镜,映着远山与流云,孟星河望着那圈圈散去的涟漪,仿佛在看时光流逝的痕迹。
“庭轩啊,”他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如这山间的晨雾,“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太过纵容这小子了?”
劳庭轩垂首:“弟子不敢。”
“不必拘礼。”孟星河摆摆手,从身旁抓起一把淡红色的鱼饵,轻轻洒向湖面。
饵料入水,顿时有金鲤从深处浮起,争相逐食,漾开层层金黄色的波纹。
“我真武一脉传承千年,到我们这一代……”
老宗师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人才凋零,后继乏力,凌问岳那孩子书读得太多,理认得太真,满脑子都是忠君报国,甘为陈帝鞍前马后,早已失了修道者该有的超然。”
他捻起一粒鱼饵,在指尖轻轻摩挲。
“修道之人,当如这山间云、水中月,看得见,抓不着;悟得到,说不破。可问岳他……把自己活成了一柄刀,一柄太过锋利的刀。”
孟星河叹息道:“刀终有折刃之日,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劳庭轩默然,远处瀑布轰鸣,声声入耳。
“可刘闯这小家伙就不一样。”
孟星河脸上忽然浮现笑意,那笑意从眼角细纹漾开,让这位天下四大宗师之一的老者,此刻竟像个寻常的欣慰师长。
“他天资绝顶,却又不被天资所困,他行事不羁,率性而为,却始终守着一颗赤子之心。庭轩,你可知这世上最难得的资质是什么?”
不待回答,老宗师已自问自答:“不是根骨,不是悟性,而是……归真。”
他站起身,玄青鹤氅在风中轻飏,山风卷起他雪白的长辫,发梢与云雾纠缠在一起。
“修道修道,修的终究是自己的道,问岳修的是‘忠义道’,刘闯修的……是‘本真道’。”
孟星河望向天际,目光仿佛穿透层层云海,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前者易入歧途,后者……纵有坎坷,却终能见明月。”
劳庭轩深深一揖:“宗主慧眼,是弟子浅见了。”
孟星河却摇了摇头,他抬手虚按,湖面忽然平静如镜,连瀑布的轰鸣都似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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