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凌此人,在江湖上早有响当当的名号。他曾是“惊雷门”的掌门,一手“奔雷拳”使得出神入化,拳风过处,能震碎三丈外的青石,当年惊雷门在他手里,硬生生从一个地方小派,闯成了横跨三州的武林重镇,风头无两。如今他虽屈居护法堂副堂主之位,却毫无半分怨言——初见独孤雪时,两人曾在演武场切磋,他那势大力沉的拳头,竟被她轻飘飘一剑卸去力道,自此便对这位年轻女子心服口服。在天刀盟的体系里,他始终以独孤雪马首是瞻,这般层级分明的架构,恰是天刀盟能迅速凝聚力量的根基。
云逸用过早饭,青瓷碗里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就见亲卫匆匆来报:“盟主,诸位大人都已在议事厅候着了。”他放下碗筷,用布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时,门外早已候着八位护卫生。这些人皆是护法堂精挑细选的好手,腰间佩刀,步履无声,簇拥着他往议事厅走去。青石板路上的积雪已被扫开,露出底下湿润的石面,倒映着他沉稳的身影,一步步迈向那座即将决定江湖走向的厅堂。
刚到厅门,里面原本细碎的交谈声便如被掐断的琴弦般戛然而止。众人齐刷刷起身,目光汇聚在云逸身上,有敬佩,有信赖,亦有几分因局势沉重而生的凝重。厅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炭盆里火星偶尔迸裂的轻响,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云逸稳步走到居中的紫檀木椅上坐下,椅背上雕刻的刀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厅内每一张脸——景洪泽鬓角又添了几缕白发,楚副盟主手背新添了道未愈的伤疤,了觉大师的僧袍上沾着些许尘土,想来是刚从灾民安置点赶回……这些面孔,皆是与他一同在刀光剑影里滚过的战友。
“诸位,”他开口时,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如同巨石投入深潭,“今日起,天刀盟要立个规矩——只要咱们这面旗还在,每年此时,都要聚在这里开一场年会。把这一年的路捋一捋,哪些地方走得稳,哪些地方跌了跤,都摊开来说说,也好让往后的步子迈得更扎实。”
话音刚落,厅内便响起几声低低的赞同。云逸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飘落的雪花,语气渐渐沉了下来:“今年这一年,咱们活得像在荆棘丛里钻。魔月的毒镖,蛮荒的铁骑,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层层围困,步步杀机。咱们是杀出来了,可回头看看——”
他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惜:“青木山庄的十二位长老,为了护着密信,被黑衣人堵在山谷里,最后点燃了火药,与敌人同归于尽;铁剑门的弟子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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