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两旁是白墙黑瓦的江南民居。巷子口有棵老槐树,树下坐着个卖糖人的老爷爷。
远处传来孩子的笑声。
沈砚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几棵青菜。
这是……哪儿?
他茫然地往前走。巷子很深,拐了好几个弯,最后停在一扇木门前。门虚掩着,能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
很熟悉的咳嗽声。
沈砚的手开始抖。他轻轻推开门——
院子里,一个穿着青衫的中年书生坐在石凳上,正就着天光看书。他咳得厉害,肩膀一颤一颤的,但还在坚持。
“爹?”
沈砚脱口而出。
书生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瘦的脸。是沈明德,他爹。三年前被财主砍了头的爹。
“砚儿回来了?”沈明德笑起来,眼角有细纹,“快进来,你娘煮了粥,还热着。”
灶房里走出一个妇人,系着围裙,手里端着碗。是沈砚的娘,病榻上被催租逼死的娘。
“傻站着干什么?”娘嗔怪道,“洗手吃饭。”
沈砚站在原地,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
他知道这是幻境。是情劫阵根据他最深的执念——对爹娘的愧疚和思念——编织出来的幻境。
但他舍不得走。
哪怕多看一眼,多听一声,都好。
“哭什么?”沈明德放下书,走过来拍拍他肩膀,“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娘也走过来,用围裙给他擦脸:“是不是在外头受委屈了?跟娘说。”
发不出声音。
他想说,爹,娘,我对不起你们。我没能救你们,没能给你们报仇。我还把天下搞得一团糟,现在连救个人都要赌命。
他想说,我好累。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扑通一声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头。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娘慌了,要拉他起来。
沈砚抬起头,脸上全是泪,却咧开嘴笑:“爹,娘,粥凉了,快吃吧。”
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砚儿!你去哪儿?!”沈明德在后面喊。
他怕一回头,就真的走不了了。
走出院子,巷子开始崩塌。青石板一块块裂开,白墙黑瓦化作飞灰。老槐树、糖人摊、孩子的笑声,全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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