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传出一个中气十足却很不耐烦的声音。
徐军推门进去。
只见院子里堆满了各种破旧的齿轮、链条和铁管子。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跨栏背心、戴着啤酒瓶底那么厚眼镜的老头,正蹲在一堆零件里,手里拿着个大蒲扇呼哧呼哧地扇着。
“龚工,我是靠山屯的徐军。”
徐军也不见外,走过去放下东西,“我不修车,我想修发电站。”
龚振堂手里的蒲扇停了一下。
他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徐军。
“发电站?”
“现在的年轻人,口气比脚气都大。你知道修个电站得多少钱?得多少水泥钢筋?得有多大的水头?”
老头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摆弄他的零件。
“拿上你的烟酒滚蛋。我这辈子最烦那种有点钱就想瞎折腾的暴发户。”
徐军没生气,反倒笑了。
他蹲在龚振堂对面,随手拿起一根生锈的轴承,在手里转了转。
“钱,我有外汇券。钢筋水泥,我有物资局批条。至于水头……”
徐军盯着老头的眼睛:
“黑瞎子山回龙沟,常年流水不断,上下落差三十五米,枯水期流量也有每秒0.5立方。”
“龚工,您是行家。这数据,能不能带起来一台50千瓦的水轮机?”
“嗯?”
龚振堂猛地抬起头,眼神变了。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徐军报出的这几个数据,太专业了,也是太诱人了。
三十五米落差,那是天赐的黄金水头!在平原地区,想找这样的落差比登天还难。
“你有回龙沟的水文资料?”
龚振堂推了推眼镜,手上的油泥都蹭脸上了。
“没有资料,是我自己量的。”
徐军站起身,拍了拍手。
“龚工,我也听说过您的名号。您肚子里装着全县的水利图,但这么多年,您修过真正让自己满意的电站吗?”
“那些大工程您插不上手,但这小水电……只要您肯出山,我徐军给您当小工!设计图咋画,我咋干!”
“咱不为别的,就为了让那山沟沟里的几百口子人,不再受没电的窝囊气,为了让我媳妇能吹上稳当的风扇!”
龚振堂沉默了。
他看着徐军那双真诚且充满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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