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林怀安捧着木匣,目光平视前方。
他知道,这不是一场寻常的送葬。
这是一次在沉默中进行的、无声的抗议与告别。
他的手指紧紧地扣在木匣冰冷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昭忠祠位于地安门外大街以西,是清代为祭祀阵亡将士而建,民国后沿用,用以安奉在历次战役中殉国的北方将士灵位。
林家人到达时,祠堂外已有几个政府人员在等候。
为首的正是昨日那位年长的民政科办事员,此刻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刻板表情。
“林老先生,各位家属,请随我来。”
他的声音平板无波,“仪式很快就开始,请遵守秩序,保持肃静。”
祠堂的大门是暗红色的,上面的铜钉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昭忠祠”。
字体遒劲,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肃杀与悲凉。
走进祠堂,一股混合着陈年木料、香火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祠堂内部宽敞而幽深,光线昏暗。
正殿的神龛上,供奉着历代阵亡将领的牌位,香烟缭绕,影影绰绰。
而在两侧及后殿的层层木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数以千计的、大小不一的黑漆木牌位,每一个牌位上,都代表着一个在战场上流尽最后一滴血的生命。
此刻,在正殿前的院落中,已经简单地摆设了一个祭坛。
坛上摆着香炉、蜡台和几样果品。
参加仪式的人很少,除了林家人和几个政府人员,只有零星几个同样是今日来入祀阵亡亲人的家属,大家都沉默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悲痛与压抑。
仪式很简短,甚至可以说是仓促。
一位看起来像是祠堂管事的老者,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念了一段事先准备好的、充满官样文章气息的祭文,无非是“忠勇殉国,英灵不朽,典型尚在,足资矜式”之类的套话。
接着,便是入祀。
林崇文捧着那个新制的、刻着“陆军第十七军二十五师一〇九旅一四五团三营少校营长林公崇武之灵位”的牌位,在一名祠丁的引领下,走向侧殿一处新辟的、标有“长城抗敌阵亡将士”字样的木架前。
那木架上,已经摆放了数十个新的牌位,每一个牌位都是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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