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的香炉里插着三炷断魂香,烟柱笔直地向上,在横梁处绕成个“阴”字。白无常坐在供桌旁,指尖捻着枚铜钱,铜钱在他掌心转出虚影。
“还差三个时辰,就是亥时三刻。”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说道,声音像两块冰在摩擦,“那阴姹之体的封印松动了,也该现世了。”
供桌下的阴影里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个浑身缠满符咒的黑影慢慢爬出来,正是百年前被他锁在城隍庙的阴差。那阴差的舌头拖到地上,含糊不清地说:“大人,真要……用那丫头的命?”
白无常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阴姹之体,百年一遇。天生能通阴阳,魂飞魄散后肉身不腐,正是镇压酆都裂缝的最佳容器。”
他从袖中取出卷泛黄的簿册,翻开的页面上画着个女子的画像,眉眼竟与林沄锦有七分相似。画像右下角写着“红莲仙胎,阴姹之体”八个小字,墨迹红得像血。
“三百年前,她的先祖也是这般。”白无常的指尖划过画像,“自愿献祭肉身,才让酆都大门合拢。如今裂缝再开,总得有人来填。”
阴差的锁链突然剧烈晃动:“可……胡三太爷那只狐狸,怕是不会答应。”
“九尾狐又如何?”白无常冷笑,将铜钱掷向香炉,铜钱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纸钱,“天道轮回,本就如此。当年若不是他先祖偷了阴姹之体的心头血,哪有今日的九尾血脉?”
原来三百年前那场交易,胡家先祖以阴姹之体的心头血为引,才让狐族突破修行瓶颈,代价是每代需出一只狐狸,守护阴姹之体的转世。胡墨尧护着林沄锦,既是天命,也是还债。
“亥时到了。”白无常站起身,哭丧棒上的铜铃突然作响,“去看看那丫头的红莲印,觉醒了几分。”
城隍庙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惨白,幻影落在虚空---屋内少女挣平躺在木床上,胸口泛起的红光,白无常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
阴姹之体的觉醒,需要至亲人的心头血做引。柳七杀了林沄锦的姥姥,其实是在帮他完成最后一步——只有至亲离世的巨大悲恸,才能让红莲仙胎彻底融入为阴姹之体。
“鬼王想用狐丹突破结界,我要阴姹之体镇压裂缝。”白无常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这场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月光穿过云层,照亮城隍庙门楣上的匾额,“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在夜色里泛着幽光,像双看透一切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场横跨人、仙、鬼三界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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