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的规矩是狐族与人间各取一半。老庙祝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一拜天地!”胡墨尧的狐尾不自觉地展开,银白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光泽,在身后铺成片柔软的绒毯,让林沄锦的红绣鞋稳稳踩在上面——那绣鞋是林桂荣做的“上轿鞋”,鞋底纳了“莲纹”,鞋尖绣着“狐爪”,说是能让她在狐族站稳脚跟。林沄锦弯腰时,裙摆的云雾纱扫过狐尾,竟沾了几根银毛,她悄悄攥在手里,指尖传来暖暖的温度。
“二拜高堂!”老庙祝又喊。胡三太爷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穿了件藏青的锦袍,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看见林沄锦就眯起眼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林桂荣夫妻坐在旁边,林桂荣手里攥着块绣帕,偷偷抹眼泪——她想起当年自己成亲时,姥姥也是这样看着她。供桌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姥姥的牌位,牌位前放着个“公婆碗”,里面装着桔饼和龙眼干,是潮汕婚俗里的物件,桔饼寓意“吉祥如意”,龙眼干又叫“福丸”,盼“桂子兰孙满堂前”。林沄锦拜下去时,供桌前沿的定魂钱突然叮当作响,比刚才更急了些,像是姥姥在应这声“高堂”。
“夫妻对拜!”老庙祝的声音刚落,两人手腕上的红绸带突然自行飞起,在空中绕了三圈,结成朵四瓣莲,花瓣上还沾着点狐火的余光,久久不散。村民们都惊呼起来,二婶子拍着手:“这是天定的姻缘啊!”胡墨霖站在角落里看着,嘴角也勾了起来——他想起小时候,哥哥总说要娶个能让红绸结莲的媳妇,如今倒真应验了。
“掀盖头啊!”锁柱早就等不及了,踮着脚喊:“给我们看看仙女新娘子!”
“去去去,别乱起哄,再乱了章程!”锁柱娘一把薅住他的耳朵,把他拉到一边,却忍不住往林沄锦那边瞟。
“切,不给我看拉倒,一会闹洞房的时候,我也能看到!”锁柱揉着耳朵嘚瑟地说,还冲旁边的伙伴挤眼睛。
旁观的村民一阵大笑,张屠户笑得最响,酒坛都晃出了酒花。
“该饮合卺酒了。”老庙祝从供桌下拿出两个白玉碗,碗壁上刻着狐纹,尾巴处还嵌着红宝石,是狐族的传家宝。碗里盛的月湖水泛着鳞光,胡墨尧早往里面加了灵狐草汁和一勺蜂蜜,说这样能“调和阴阳”。胡墨尧先饮时,林沄锦看见他喉结滚动,银白的狐毛在领口若隐若现,喝罢还故意朝她眨了眨眼。轮到她时,湖水刚沾唇就化作股热流,顺着喉咙钻进心口,胸口的红莲印记一阵滚烫,竟和眉心的狐血遥相呼应,泛起淡淡的红光。
“接下来该狐族的仪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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