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刘泽清率领的五千客军,终究还是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归德府地界,依照朱炎的安排,屯驻于永城以西的马牧集。这支军队军纪涣散,沿途不免有些骚扰地方的行径,引得怨声载道。消息传到商丘巡抚衙门,朱炎并未立刻发作,只是不动声色地让张承业以巡抚名义行文申饬,同时将几名为首闹事的兵丁抓起来,当众施以杖刑,并将此事连同处理结果,详细呈报朝廷及刘泽清本人。
此举既安抚了地方百姓,也向刘泽清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在这豫东地界,规矩由我朱炎来定,即便是客军,也不能肆意妄为。刘泽清虽心中愠怒,但碍于朱炎手握粮饷大权,且圣旨明言“归朱炎节度”,也只能暂时隐忍,约束部下。一场潜在的内耗,被朱炎以强硬而精准的手段,暂时压制下去。
然而,朱炎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区区五千客军之上。猴子的“察探司”几乎以每日一报的频率,送来关于李自成大军动向的紧急军情。种种迹象表明,流寇主力已完成休整和初步整合,其先头部队已开始向睢州方向运动,兵锋直指商丘西面的门户。大战的阴云,已然压城。
在这山雨欲来的最后关头,朱炎所做的,并非是频繁的军事调动或激昂的战前动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为深远的地方——人才的培育与储备。他深知,无论是应对眼前的战争,还是规划未来的蓝图,可靠且能用的人才,才是真正的“立基之本”。
集贤馆的规模在这段时间里悄然扩大了不少。除了落魄文吏和工匠医者,朱炎更让张承业留意搜罗那些通晓刑名钱谷、或是经历过战阵、有实际办事能力的底层官员或士子。他亲自面试了其中几人,问的问题并非经义文章,而是诸如“若遇灾年,如何赈济可防民变?”“军中粮饷如何发放可防克扣?”等极其务实的问题。
这一日,他将张承业和几位在集贤馆中表现突出、已被授予实职的年轻士子召至书房。
“大战在即,诸位可知,我为何此时仍要与诸位谈论这些民政琐事?”朱炎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众人面面相觑,一名叫周文柏的年轻士子壮着胆子答道:“回抚台,可是为战后恢复未雨绸缪?”
朱炎微微颔首,又摇了摇头:“是,也不全是。战后恢复固然重要,然即便在战时,民政亦不可废。民心稳,则军心定;后方安,则前线固。尔等如今所理之事,看似琐碎,实则是维系这豫东根基的血脉。一旦战事开启,粮秣转运、伤员救治、治安维稳、舆情引导,千头万绪,皆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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