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如春,博山炉里吐出袅袅青烟,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赵顼坐在御案后,手里把玩着一方镇纸。
台阶下,苏轼和章惇分列左右,垂手而立。
赵顼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时而凝重,时而喜悦,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御阶上来回踱步。
“赵伯虎啊赵伯虎……”
赵顼摇了摇头,突然笑出声来。
“这……哈哈哈哈!”
笑声在大殿内回荡。
他猛地站定,看向殿外候着的张茂则。
“来人,给两位爱卿赐座。”
苏轼和章惇对视一眼,连忙拱手谢恩。
小黄门搬来两个锦墩,放在御阶下。
待两人坐定,赵顼也走下御阶,来到两人面前。
他没有了平日里的帝王架子,反而像是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你们刚才所说,关于新法推行后可能出现的那些弊端,那些关于官吏贪腐、摊派、与民争利的推演……”
赵顼盯着两人的眼睛。
“这都是赵伯虎亲口所说?”
苏轼欠了欠身,拱手道:“回官家,千真万确。”
“昨日臣与子厚在赵野家中饮酒,谈及新法,赵野便做了这番推论。”
“字字句句,臣都记得清清楚楚。”
章惇也点了点头,神色肃然。
“官家,赵伯虎虽然看似不羁,但他对人心、对官场的洞察,确实入木三分。”
“这都是赵伯虎亲口所说。”
赵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坐下,坐下说。”
他自己也在御阶上随意坐下,膝盖微微碰着膝盖。
“你们俩认为,他说的是否真的会成真?”
赵顼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虽然知道这是必然,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章惇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
“回官家。”
“虽这一切都是赵伯虎的猜测,但我等回去后思虑许久,反复推演。”
“若没有强有力的干涉,十有八九,会变成那样。”
章惇的声音有些发涩。
承认这一点,对于他这个新法的坚定支持者来说,并不容易。
苏轼也叹了口气,接话道:“臣也是这样想的。”
“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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