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与绝望同步增强。纹路从脖颈蔓延至整张脸庞,甚至侵入眼白,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正从内部被逐渐点亮的、精美绝伦又脆弱易碎的神祇雕像,又或者,像一件正在经历最后煅烧工序的、活着的祭器。
“不要对抗它……”陆见野的声音嘶哑干裂,汗水从额角滚落,滴在肉膜地面上,瞬间被那活体组织吸收,不留一丝痕迹,如同被贪婪的舌头舔去,“试着……接纳它流动的方向……像水……顺应河道……”
他知道这劝慰何其苍白。苏未央的“共鸣体质”早已超越了意志的疆域,它正在侵蚀并重塑她存在的底层结构。这种质变无法被“引导”,只能被目睹,被承受,直至最终的完成或毁灭。
通道在前方急剧收缩。宽敞的拱形隧道忽然向内挤压,变成一个直径仅容两人勉强贴面通过的、向内倾斜的肉膜管道。管壁的搏动变得狂暴,温度高到让视野边缘的空气都扭曲、沸腾,景物如同透过滚烫的沥青观看。这里已完全丧失了“通道”的任何特征,纯粹是某种难以想象的庞然巨物的食道,正以贪婪而规律的蠕动,将他们吞向那灼热的、消化一切的胃囊深处。
倾斜度越来越陡,他们几乎是在粘稠的润滑液中滑行。肉膜壁分泌出更多透明而甜腥的粘液。最后一段,管道几乎是垂直向下。
他们跌落。
没有预期的失重与撞击。身体被一股温暖、粘稠、密度极高的流体托住,缓慢而平稳地下沉。那是淡金色的、散发着微弱生物荧光的液体——高度浓缩、饱含生命活性的情绪营养液。视野透过这粘稠的金色介质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时间、呼吸、乃至思维本身,都陷入了彻底的凝滞。
这是一个巨大的、几何学上完美的球形空间。
球体的内壁不是任何已知的建筑材料,而是一种半透明的、持续缓慢脉动的生物材质,其内流淌着如同星河般浩瀚的、各色情绪原浆汇聚成的光之洪流,光芒柔和而变幻,赋予整个空间一种圣洁又邪异的、如同活体子宫般的温暖辉光。空间内充盈着同样的淡金色营养液,温度恰到好处,浮力让人如同漂浮在母体的羊水中。
而在球体的绝对中心,悬浮着那个存在。
那是一颗大脑。
人类的大脑,但其尺度已超越了生物学的理解范畴——直径至少五米。它浸泡在比周围浓度更高、几近胶质的金色营养液中,灰白色带粉的皮质表面布满深邃如峡谷、复杂如迷宫的沟回,那些沟壑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蠕动、变化,如同拥有独立生命的山脉在经历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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