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
“文和先生,”刘湛稍稍勒慢马速,侧过头,语气沉重地问向与他并辔而行、同样面色凝重的贾诩。
贾诩此刻已换上了一身豫州军中文吏常见的普通青色深衣,试图低调融入其中,然而他那份历经沧桑、沉静如万丈深潭般的独特气度,却如同锥处囊中,难以完全掩盖。“依你之见,李傕、郭汜这两个穷途末路之辈,如今龟缩在长安城内,或是周边,还能聚集起多少有效的战力?其军心士气,究竟糜烂到了何种地步?”
贾诩闻言,微微眯起那双看似昏花、实则能洞察秋毫的老眼,视线投向远方长安的方向,仿佛在回忆那场导致今日局面的血腥内讧,又像是在心中飞速计算着敌我力量的消长。他沉吟了片刻,才用那特有的、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平稳语调缓缓道:“明公,李傕、郭汜二人,经此前长安城内那场毫无底线、自毁长城的内讧火并,其麾下实力已是大不如前,可谓元气大伤。西凉军卒原本确实以骁勇剽悍著称,能征惯战,然连年无休止的征战消耗,再加上此次惨烈无比的内耗,其军中最具战斗力的核心骨干、百战老兵,已然折损甚巨,十不存三四。如今还能被他们勉强聚拢在长安周边的,多半是些惊魂未定、如同被猎犬追逐的兔子般的惊弓之鸟,建制不全,粮饷匮乏,士气之低落,已至谷底。”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继续客观分析道,“然而,明公需知,困兽犹斗,穷寇勿迫。西凉军卒凶悍嗜杀之习性,乃是多年养成,深入骨髓。当其被逼至绝境,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其临死前的疯狂反扑,那股不顾一切的亡命之气,亦绝不可小觑。尤其长安城,毕竟是大汉西京,城高池深,墙垣坚固,若其残部退入城中,据险死守,做那釜底游魂,对我军而言,仍将是一块极难啃下的硬骨头,强攻之下,恐伤亡不小。”
一旁的郭嘉驱马靠近,听到贾诩的分析,接口道,语气中依旧带着他那特有的、仿佛永远挥之不去的调侃意味:“文和先生分析得入木三分,确是老成谋国之见。李傕、郭汜这两条早已杀红了眼的疯狗,先前互相撕咬得遍体鳞伤,肠子都快流出来了。如今看到咱们这支高举着‘勤王保驾、扫除国贼’光明旗帜的正规王师浩荡荡开来,怕是又惊又惧,吓得屁滚尿流。说不得,为了活命,还会临时抱佛脚,勉强再凑到一起,对着咱们龇牙咧嘴,装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他嘿嘿一笑,语气转冷,带着一丝不屑,“不过嘛,狗咬狗,满嘴毛。彼此心里那点猜忌和血仇,早就深深刻在骨头里了。这裂痕,可不是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