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路上发生争执的荒唐场景。"望风归附"这四个字,从未像此刻这般生动而真实。
刘湛的行营,如今设在了邺城原州牧府。这座府邸比他在长安的大将军府更加宏伟壮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之能事,处处彰显着袁绍当年的雄心与品味。但也残留着太多前主人的痕迹:书房里悬挂的巨大河北幽并地图上,还留着袁绍亲手标注的箭头;案几上摆放着未看完的竹简,墨迹犹新;甚至后堂寝室里,还弥漫着袁绍惯用的某种名贵熏香的淡淡余味。行走其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位败亡霸主残留的气息,无声地警示着后来者:权力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这一日,天气略为晴朗,铅灰色的云层散开了一些,露出后面苍白无力的太阳。刘湛在郭嘉、贾诩、荀衍等核心谋士的陪同下,登上了邺城高达三丈有余的南门城楼。寒风掠过垛口,吹得他玄色的织锦披风猎猎作响,如同展开的鹰翼。他手扶冰凉的女墙,极目远眺。北方,是广袤无垠的河北平原,沃野千里,河流如带,在冬日稀疏的阳光下闪烁着粼光;村庄、城郭星罗棋布,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与天际线模糊交界的地方。南方,则是他来时的方向,是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的官渡战场,是奔腾不息的黄河,是更遥远的、他起家的关中。一种掌控万里江山、俯瞰天下英雄的豪情,如同酝酿已久的火山,在他胸中激荡、澎湃,几乎要喷薄而出。这不再是偏安一隅的满足,而是真正具备了问鼎天下实力的霸主视野。
"啧啧,真乃帝王之资也!龙蟠虎踞,气象万千!" 郭嘉难得地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发出一声由衷的、带着几分震撼的感慨。他裹了裹身上略显单薄的皮裘,搓了搓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随即,那标志性的惫懒笑容又回到脸上,他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旁边如同老僧入定般的贾诩,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道:"文和先生,你说咱们主公往这儿一站,这气势,这派头,像不像……呃,史书上记载的那位,‘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的……那谁?" 他没敢明说那个僭越的称谓,但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和暗示性的语气,任谁都明白他指的是那位"千古一帝"。
贾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丝毫没有接这个危险话茬的意思,而是将目光转向刘湛,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低沉,如同深潭之水:"明公,河北虽下,然得地易,得心难。袁谭、袁尚虽束手就擒,然其名分犹在,其心未可知;河北各地豪强,盘根错节,坞堡林立,未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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