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寒颤,指尖瞬间泛凉。
风还没歇,城门缝隙里便渗出了墨色的雾。起初只是丝丝缕缕,像破了洞的染缸漏出的黑水,缠在门环上、黏在墙砖缝里,可眨眼间就翻涌成股,顺着城门的铁闸往上爬,很快便在城楼上聚成一团浓黑的云。那云越积越厚,竟顺着城墙往下淌,化作黑色的潮水漫过城门,沿着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蔓延开来——所过之处,石板缝里的青苔瞬间枯黑,街边挂着的酒旗、幌子被魔气沾到,布面像被强酸泼过,滋滋冒着黑烟,转眼就烂成了碎布条。
天地间的光像是被这潮水吸尽了。原本晒得青石板发烫的日光,骤然被乌云般的魔气压了回去,正午的大街竟暗得像黄昏,连酒楼檐角的琉璃瓦都失去了光泽,泛着死气沉沉的灰。空气里的燥热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浸骨的阴冷,青石板上很快凝起一层薄薄的白霜,霜花里还裹着细小的黑絮——那是被魔气冻结的尘埃。酒肆伙计手里刚温好的琥珀春,酒壶外壁瞬间蒙了层冰花,壶口飘出的热气遇上魔气,竟直接凝成了细小的冰粒,“嗒嗒”落在地上碎成渣。
街道上的喧嚣戛然而止。挑着菜担的农夫刚吆喝出半声,就被这股寒气逼得闭了嘴,菜筐里水灵的青菜沾了点飘来的魔气,叶尖瞬间发黑、蔫萎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酒楼二楼的说书先生刚拍下醒木,正讲到楚凡斩邪修的高潮,抬头见窗外黑潮漫来,手里的醒木“啪嗒”掉在桌上,吓得脸色煞白。有食客慌了神,踩着窗沿就想翻逃,手指刚碰到窗外的魔气,指尖瞬间冻得发紫,像被烙铁烫过似的缩回手,疼得龇牙咧嘴,指节上还沾着没化的黑霜。
胭脂铺的老板娘尖叫一声,猛地把柜台后的女儿拽进怀里,用身子挡住半开的门帘——帘外飘进的一缕魔气,落在她刚摆出来的桃花膏瓷瓶上,瓶身瞬间爬满黑纹,膏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发黑,成了一滩散发着腐味的泥。绸缎庄的伙计们疯了似的往回拽木门,厚重的梨花木门板却像被无形的手抵住,怎么也合不上,缝隙里渗出的魔气顺着木纹游走,很快就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黑色的木屑簌簌往下掉,落在地上就化作一缕黑烟散了。
“魔气!是魔域邪修!”终于,不知是谁在人群里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像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原本僵在原地的行人瞬间炸了锅,哭喊声、尖叫声、器物碰撞声一下子涌了上来,挑担的扔了菜筐就跑,酒楼里的食客踩着桌椅往楼下冲,胭脂铺的仕女们忘了胭脂水粉,抱着头往巷子里钻,好好一条朱雀大街,转眼就成了乱作一团的奔逃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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