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清明,那层灰雾竟奇迹般地散去了些,“我……我时间不多了……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熊淍心里一紧。
他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地牢里其他奴隶都离得很远,有的蜷缩在角落里发呆,有的背对着这边假装睡觉。守卫这会儿刚换过班,应该在外面打盹。可他还是压低了声音:“什么东西?”
石爷没有立刻回答。
他闭了闭眼,像是在积攒最后一点力气。再睁开时,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竟迸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
“地图……”他几乎是气音说道,“我……我挖了二十年……记下的……水道图……”
熊淍的呼吸骤然停住!
水道图?
通往外面的水道?!
他猛地攥紧了石爷的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擂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又瞬间倒流回脚底,整个人都僵住了。
“您……您说什么?”熊淍的声音哑得厉害,“什么水道?”
“嘘……”石爷用眼神示意他噤声,然后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摸向自己胸口。
他的动作很慢,每动一下都要喘几口粗气。那件破烂得不成样子的单衣,早就被汗水和污垢浸透,硬邦邦地贴在身上。他的手在胸口的位置摸索着,摸索了很久很久,久到熊淍以为他就要这么咽气。
终于,石爷的手指抠进了衣服的夹层。
那夹层是用破布勉强缝出来的,针脚粗大歪斜,不知补过多少次。石爷的手指在里面抠挖着,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熊淍,仿佛要把这张年轻的面孔刻进灵魂深处。
“孩子……”石爷的声音更轻了,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的风,“这是我……我用了二十年……一点点……记下来的……”
他的手指从夹层里,抽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破布。
一块灰褐色、边缘已经fray成絮状的破布,约莫巴掌大小,叠得整整齐齐。布片很旧,旧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沾着深褐色的污渍——熊淍知道,那是血。干涸了很久很久的血。
石爷的手颤抖着,颤抖着,将那块破布递到熊淍面前。
“拿着……”他说,每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这是……生路……”
熊淍伸出手,指尖在碰到布片的刹那,竟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布片很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