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站直,但双腿软得像是面条,根本支撑不住。
他踉跄着向前迈了一步,脚下一滑,再次向前扑倒。
这一次,他摔在了冷藏柜敞开的柜门前。
大量低温的氟利昂气体直接扑在他的脸上、身上。
极致的寒冷瞬间包裹了他裸露的皮肤,但这寒冷很快被一种更可怕的感受取代——他吸入了浓度更高的气体。
那微甜的气味浓得几乎发腻。
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心感冲上喉咙。
“呕——!!”
他摔倒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身体痉挛,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呕吐消耗了他肺部残留的宝贵空气,也消耗了他最后一点力气。
他瘫软下去,侧脸贴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地砖表面已经结了一层更厚的白霜。
视野开始缩小,边缘出现晃动的黑斑。
他感到极度困倦,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不……不能睡……
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严崇明用意志对抗着那股不断拖拽他意识下沉的力量。
他是法医,他见过太多缺氧死亡的尸体,知道整个过程:
先是头晕、乏力、恶心,然后意识模糊、判断力丧失,接着是昏迷,最后呼吸心跳停止。
他正处在第二阶段,向着第三阶段滑落。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近在咫尺的冷藏柜内部。
那个抽屉缝隙里,暗红色的液体还在缓缓凝聚,滴落。
一滴。
落在他眼前的地面上,绽开一朵小小的暗红色花。
又一滴。
这次落在了他摊开的手指旁边。
他看着那液体,看着里面悬浮的、肉眼几乎不可辨的细微组织碎屑。
那是他亲自取样、密封、标注、存放的“证据”。
也是他随时准备着,在未来某一天亲手宣布“已污染失效”的物证。
现在,它们在他面前滴落,仿佛在为他送行。
报应……
这个词终于不再是模糊的概念,而是化作正在吞噬他生命的冰冷气体,化作来自枉死者的组织液。
他想起了那个被他篡改报告,定义为交通事故死亡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妻子后来多次上访,有一次甚至跪在鉴定中心门口,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求一个真相”。
他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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