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沉——他仿佛能清晰看见王老师瞥见来电显示时,眉头瞬间蹙起的弧度,或许她只是指尖轻轻一滑,便将这通电话归入了“无需理会”的行列,连一句敷衍的“正在忙”都觉得多余。
当年的画面猝然撞进脑海:马小跳攥着五颜六色的小石子,趁王老师转身倒水时,偷偷将石子塞进琴键缝隙的顽劣;王老师重新坐下弹奏,原本清脆的琴声变得“叮叮当当”杂乱不堪,她蹙眉检查,掀开琴盖看到满是石子时,眼眶瞬间泛红,却死死咬着唇强忍着泪水的隐忍;宝贝妈妈站在客厅门口,看着气冲冲的王老师摔门而去,轻轻叹气时垂下的眼帘,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失望的阴影;而他自己,当时并未责骂,只是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底是藏不住的失望与无力。难道小乐刚刚萌芽的钢琴梦,就要因为哥哥当年的顽劣,就此夭折?这个念头像根细刺,扎得他心口隐隐作痛。
马小跳听说了这个消息,捏着游戏手柄的指节猛地一松,那抹塑料的冰凉从掌心脱落,“啪”地砸在沙发扶手上,脆响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开,又迅速消散在沉默里。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游戏结束”字样,冷白的荧光映在脸上,将瞳孔里的茫然衬得愈发浓重,眼神空洞得像蒙了层厚重的灰,连屏幕上跳动的失败动画都视而不见。足足愣了三秒,他才迟钝地眨了眨眼,像是刚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眉头瞬间拧成死结,鼻梁微微皱起,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从耳根蔓延到下颌,像被烈火灼烧般滚烫。
心里更像被一块烧红的铁块狠狠压住,又闷又疼,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痛感,胸口沉甸甸的,像堵了团浸满水的棉花。当年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翻涌、放大:塞石子时的窃喜、王老师泛红的眼眶、妈妈的叹息、爸爸的沉默,一幕幕交织在一起,像一场无声的审判,让他无地自容。“呼——”他猛地吸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只受了惊的小兽,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哇”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哭腔。
马小乐抱着那架小小的玩具钢琴,胖乎乎的胳膊紧紧环着琴身,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小脸哭得皱成了一团,晶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脸颊滚落,砸在玩具钢琴的琴键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像是在为他的委屈伴奏。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湿漉漉地粘在眼睑上,像沾了晨露的蝶翼,轻轻颤动着。他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小手死死抓住马小跳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稚嫩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满是委屈与无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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