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卷起的烟尘像一条黄龙,直扑山顶而来。
李浩跪坐着,左手撑着地,右手还高高举着那枚监察御史令牌。青铜在夕阳下反射着冷硬的光,盘龙纹路深刻,仿佛随时会破牌而出。他的虎口在发抖——失血太多,力气快耗尽了。但他咬紧牙关,手臂绷得笔直。
清辞靠在他身边,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毒已经蔓延到胸口,每次呼吸都像有针在扎。她努力睁着眼,盯着山下奔来的骑兵。最前面那个骑白马的人,盔甲样式与旁人不同,头盔上多了一簇红缨。
是军官。
马队冲到离他们十丈处,骤然勒停。白马上的军官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他看起来四十出头,方脸,浓眉,下巴有道陈年刀疤。盔甲下的身形魁梧,但脚步轻得反常——是个练家子。
军官的目光先落在李浩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清辞,最后定格在那枚令牌上。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放下兵器。”军官开口,声音低沉如擂鼓,“所有人。”
骑兵们唰地拔刀,扇形围拢。李浩没动,只将令牌又举高了一寸。
“监察御史李浩,奉先帝密令,携要案证据,求见龙骧军统领杨啸将军。”他一字一句,声音嘶哑但清晰,“令牌在此,见令如见君。”
军官盯着令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清辞注意到,他的右手拇指在刀柄上轻轻摩挲——那是紧张的下意识动作。
“杨将军不在营中。”军官说。
李浩的眼神沉了沉:“何时回来?”
“不知。”军官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李浩肩上、腿上、肋下渗血的伤口,又看了看清辞惨白的脸色,“你们受伤了。”
“追兵在后。”李浩说,“至少二十人,训练有素,不是寻常匪寇。”
军官转头对身后骑兵吩咐了几句。骑兵中分出五人,调转马头,向来路奔去——是去探查和阻击的。剩下的依然保持着包围圈。
“令牌给我看看。”军官伸手。
李浩犹豫一瞬,还是递了过去。军官接过令牌,翻来覆去仔细查看,指尖在盘龙纹路上缓慢划过。最后,他举起令牌,对着夕阳,看内侧镌刻的小字。
“天启十七年,御制监造。”他念出声,抬眼看向李浩,“先帝赐给你父亲的?”
“是。”
“李崇山……”军官缓缓点头,“我听说过他。八年前在京城,因贪腐案被问罪,投江自尽。”
“我父亲是冤枉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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