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置疑的准确和力度。指尖偶尔会轻轻捻过线头,动作熟稔得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工。
更让沈凛感到一丝异样的是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
那是一种……沉静的、近乎灼人的专注。仿佛她手中不是一块普通的布料和针线,而是某项亟待攻克的技术难题。那种摒弃了周围一切杂念、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状态,沈凛太熟悉了——那是他在面对复杂图纸或车间故障时,才会进入的心流状态。
可这种状态,出现在秦笙身上,出现在这间弥漫着煤烟和旧木头气息的、简陋的屋子里,出现在缝补衣服这样“女人家的琐事”上,就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刺眼。
他记得新婚时的秦笙。怯懦,沉默,眼神空洞,像一只受惊后缩进壳里的小动物。即使后来她开始学着做饭、收拾屋子,也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麻木的顺从,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被分配的任务,灵魂却不知道飘在哪里。
而现在,眼前这个微微侧身、沉浸在手头活计里的女人,身上那股死寂般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清晰的、带着明确目的性的冷静。她的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清晰而坚定,低垂的眼睫下,目光锐利如针尖,紧紧追随着手中的针线轨迹。
这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凛心里掠过一丝模糊的疑惑。是那次她提到车间“技术比武”,说些“眼观六路”“跳闸杂音”之类似是而非的话之后?还是更早?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确定。他从未真正关注过她,就像不会去关注桌上那盏默不作声的台灯究竟是何时开关。
“咳。”他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走进屋,反手关上门。
秦笙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抬头。直到完成手头那一小段缝合,她才利落地打了个结,咬断线头,将针别回插在袖口的一块小布上。然后,她缓缓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沈凛。
她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平淡。没有因为他突然归来而惊慌,也没有被打扰的不悦。那目光像两潭深秋的湖水,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透着一种沈凛看不懂的、幽深的寒意。曾经的空洞和怯懦,荡然无存。
“回来了。”她开口,声音也是平的,听不出情绪,“锅里还有一点玉米面糊糊,温在炉子边。”
说完,她便转回头,将膝盖上那块已经初具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件上衣前片的布料仔细叠好,连同针线一起,收进旁边一个半旧的布包里。动作从容,有条不紊,带着一种与她年龄和处境不符的、近乎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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