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需要在这个环境中继续隐蔽地积累。一旦被贴上标签,她所有的行动都会暴露在聚光灯下。
“王主任,我接受批评。”她低下头,声音微微发颤,恰到好处地示弱,“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帮帮大家,没想过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我愿意写检讨,保证以后不再犯。”
先认错,争取最轻的处理。
王振国脸色稍霁,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没等他回应,门已被推开。
沈凛站在门口,一身深蓝色工装沾着些许油污,显然是刚从车间过来。他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惯常的冷峻,目光先扫过秦笙低垂的侧脸,然后落在王振国身上。
“王主任。”他声音平稳。
王振国有些意外:“沈工?你怎么来了?技术攻关不是正到关键时候?”
“听说我爱人在这里。”沈凛走进来,站到秦笙身旁半步远的位置,没有看她,只对王振国说,“她的事,我刚刚听说。”
秦笙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听说了?这么快?是谁告诉他的?李秀英?还是其他“热心群众”?
王振国放下茶杯,靠向椅背:“沈工来了正好。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主要是影响问题。秦笙同志已经认识到了错误。”
“她的事,责任在我。”沈凛开口,语气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是我对她关心不够,思想教育没跟上。给组织和王主任添麻烦了。”
秦笙猛地抬眼,看向沈凛的侧脸。他下颌线绷紧,目光直视着王振国,没有任何为她开脱的言辞,却直接把“责任”揽了过去。这不是维护,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宣示主权——他的人,有问题,归他管。
王振国显然听懂了这层意思。他沉吟片刻。沈凛是厂里重点培养的年轻技术干部,最近主持的革新项目连市里领导都关注。为了家属一点“生活作风”上的小问题,硬要处理,得不偿失。况且沈凛主动认领了“教育责任”,等于给了他台阶。
“沈工言重了。”王振国脸色缓和下来,“秦笙同志本质是好的,就是年轻,考虑不周。既然沈工这么说了,那这件事……”他看向秦笙,“秦笙同志写份思想认识,交给工会。以后注意影响,把精力多放在生产学习上。”
“谢谢王主任。”沈凛代秦笙回答,微微颔首。
“谢谢王主任。”秦笙跟着低声说。
(三)
回车间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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