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事赵四——这三个都是周家的死忠,这些年帮着周挺倒卖军械、吃空饷,证据确凿。”
沈阙目光冷冽:“够不够扳倒周挺?”
“够是够,但……”沈青迟疑,“周挺是正三品武将,要动他,得有兵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而这三处,都有周家的人。”
“那就连根拔起。”沈阙拿起笔,在地图上又圈出几个点,“查这些人的罪证,一个都不要放过。周家在上京经营数十年,不可能干净。贪墨、受贿、徇私枉法——只要想查,总能查出来。”
沈青领命,却又道:“相爷,还有一事。今早宫里有消息传来,说太后昨夜召见了钦天监的监正。”
沈阙笔尖一顿:“所为何事?”
“具体不知,但监正从慈宁宫出来后,脸色很不好。”沈青压低声音,“据说,太后问的是‘星象异动,主何吉凶’。”
星象异动。
沈阙放下笔,走到窗前。窗外天色渐暗,乌云压城,又要下雪了。
太后信佛,也信天命。这些年深居简出,一心礼佛,极少过问政事。突然召见钦天监,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而昨夜,她刚赐给云殊那串淑妃的项链。
“去查查,”沈阙转身,“钦天监最近观测到的星象,到底是什么。”
“是。”沈青应下,正要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沈阙从怀中取出那半块螭纹玉佩,“把这个交给云娘子。告诉她,若遇危险,将此玉佩示人,自会有人相助。”
沈青看着那块玉佩,面露难色:“相爷,云娘子她……恐怕不会收。”
“她会收的。”沈阙将玉佩放在桌上,“为了阿沅,她也会收。”
沈青叹了口气,拿起玉佩退下。
书房重归寂静。沈阙重新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明珠阁的位置上。那一片区域被他用朱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一个字:
护。
他会护着她。
无论她需不需要,无论她领不领情。
这是他的债,他必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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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云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颈间的项链已经取下,放在枕边,那颗刻着徽记的珠子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白日的种种:太后意味深长的眼神,沈阙焦灼的警告,阿沅泪眼婆娑的脸……
还有那串项链。
淑妃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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