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军医官猛地抬头,满脸难以置信,“那口井的水营里也有人喝,怎么会是源头?”
“城西洼地秽物堆积,井壁年久失修,污秽已经渗进了浅层水脉,污染了井水。”林芸熹无视军医官的质疑,继续说道,“营里的人喝了没事,是因为他们身体强壮,抵抗力强,但辅兵和匠户多是老弱,最先发病的,应该是城西营区的人吧?”
军医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是!最先倒下的就是城西辅兵营的三个民夫!”
傅初霁的眼神一沉,往前踏出一步:“依据呢?”他要的不是猜测,是能让人信服的依据。
“三个依据。”林芸熹伸出三根手指,条理清晰,“其一,洼地与井口距离不足三十步,水脉浅,渗透不可避免,这是老石匠说的,他挖了三十年井,不会错;其二,老妪说前几日已有孩童觉得水有怪味,这是症状初显;其三,往年疫病多在开春,是因为冬雪融化,秽物随雪水渗透,今年暖得早,雪化得快,疫病自然提前了。”
这些话在她看来是常识,可在军医官和傅初霁听来,却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军医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那些零散的线索,被她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能治吗?”傅初霁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目光里的怀疑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认真。
“能,但必须立刻动手,晚了就来不及了。”林芸熹的语气斩钉截铁,“我有五个步骤,缺一不可。”
她走到桌案旁,拿起炭笔,在空白的宣纸上快速画了起来:“第一,封锁城西水井,派亲兵看守,任何人不许靠近。同时在营区外设立隔离区,所有病患单独安置,他们的排泄物必须用生石灰覆盖后深埋,不许污染一寸土地;第二,让匠户和士兵一起,排查全城的水井,凡是距离茅厕、洼地不足五十步的,一律封了,只留城东那口深水井供水;第三,组织人手挖新井,选址要在城东高坡,远离污染源,让老石匠指导,确保挖在深水脉上;第四,全城烧开水,让所有军民都喝沸水,不许再喝生水,这事让各营的伍长监督,违令者军法处置;第五,派辅兵清理全城的垃圾和秽物,城西洼地用黄土填埋,再洒上石灰消毒,茅厕全部重建,远离水源。”
她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五个步骤环环相扣,从切断源头到隔离病患,再到净化环境,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傅初霁看着宣纸上简单的草图和条理清晰的字迹,眸中的情绪翻涌——这个女人,总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