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叔叔偷偷装在更高、更隐蔽角落的备用探头拍的,自动存到移动硬盘里。”
她用手比划了一个角度,“拍得很清楚……就是刚才楼下那种人,开着小卡车或者干脆是无牌货车,半夜来。不是‘偷’,是……是‘搬’。理直气壮,像搬自己家东西。厂里原来的保安早被赶走了,现在值班的那些,就在旁边看着,有时候还帮忙搭把手,递根烟……”
她闭上眼睛,睫毛剧烈颤抖,那些画面仿佛烙在眼底:“视频有声音……能听到他们说话。领头的胖子……提到过‘魏哥吩咐的’,还说‘明天得多叫几辆车,这点效率太慢’。”她睁开眼,看向林默和陈明远,眼底是压抑的愤怒,“这就是‘明抢’。不止一次,文件是按日期存的,几十个片段……从去年夏天,一直到我爸最后停工。”
陈雅琪握紧了她的手。
小冉点点头,继续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深入骨髓的后怕:“第二段视频,更危险。是那个叔叔……他觉得光拍厂里没用,得知道源头是谁。他就……冒险去跟踪那些人来往接头。”
她吞咽了一下,“他拍到过那个胖子,跟一个穿着体面、开黑色奥迪的人在镇子边上一个废弃修车厂后面见面。那个人,我们都叫‘王总’,镇上最大的物流公司就是他开的,所有煤、所有运出运进的货,都必须走他的车。视频里,王总给了胖子厚厚一沓钱,还指着手里的本子说,‘上个月煤矸石掺了三成,水也泼足了,下回还能再松一点’。”
“煤矸石?掺水?”陈明远眼神骤然冷冽,如同淬冰。
“对!”小冉用力点头,这是最让她父亲呕血、也让她记忆最深的部分,“这就是账本里记的!我爸留了两套账。一套是真的,记录从山西、内蒙正规采购的优质主焦煤,多少吨、什么指标、什么价格,合同、磅单、化验报告全在。另一套……是专门应付那个‘王总’的账,上面写的吨数比实际拉来的多出好几成,单价每吨硬生生拔高好几百,而且……品质检验结果那栏,打印出来全是‘合格’!”
她的声音因激动和悲愤再次哽咽,“可实际上……拉进厂的煤,掺了大量煤矸石,还提前泼透了水,根本烧不出需要的温度,还特别毁炉衬!就这一项,每个月,厂子就要凭空多付出去一两百万,买回来的……是一堆只能倒掉的垃圾!”
陈明远从牙缝里轻轻吸了口气:“阴阳合同,强迫交易,以次充好……这是系统性的、程序化的榨取。”
“还不止……”小冉擦了擦眼角,强迫自己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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