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凉意的天气里,饮用如此冰镇透骨的甜水,对于这些本就身体不适、气血亏虚、又在寒风中排队辛劳许久的贫苦百姓而言,真的合适吗?
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她不动声色地,更加仔细地观察着那些购买了梅花饮、正在饮用的人。
短时间内,似乎并无立竿见影的、剧烈的异样反应。
但若细看,有些人在饮用了几口之后,非但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变得精神振奋、面色红润,反而嘴唇的颜色透出一种不健康的、微微的青紫,脸色也更加苍白,甚至有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将本就单薄的衣衫裹得更紧了些。
这些细微的变化,若非有心观察,极易被忽略。
等待的时间,在压抑和焦灼中,显得格外漫长。
上官拨弦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闭着眼睛,仿佛在闭目养神,抵抗着病痛。
但她的耳朵,却如同最灵敏的雷达,全力捕捉着队伍中传来的每一句零星的对话、每一声痛苦的声音,每一声无奈的叹息和抱怨。
“……唉,这头晕眼花的毛病犯了有四五天了,吃饭也不香,看见油腥就想吐……”
“俺也是,从地里回来,浑身没劲儿,软得像摊泥,在炕上躺半天都缓不过来……”
“怕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听说前街老王头也是这症状,喝了神婆的符水也不见好……”
“别提了,俺家那口子也是,看了两个郎中了,药吃了好几副,银子花了不少,就是不见起色,反而更没精神了……”
类似的症状描述——眩晕、视物模糊、食欲不振、恶心、周身乏力、精神萎靡……出现的频率,似乎有点太高了。
而且,听他们的口音和衣着,似乎大多都来自城南的同一个里坊附近。
上官拨弦的心头,那丝疑虑的幼苗,开始悄然生长。
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还是说,这背后隐藏着某种共同的原因?
约莫过了快一个时辰,东边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将金色的光芒洒在青石板上时,济世堂那两扇沉重的、漆色有些斑驳的木门,终于伴随着“吱呀”一声悠长的声响,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
一位身着半旧但浆洗得十分干净的月白色细棉布长衫、身形修长挺拔、面容温润儒雅、年约二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步履沉稳地走了出来。
他目光清澈平和,嘴角似乎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安心的笑意,周身散发着一种书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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