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当的模样。他随意踱了几步,拎着腰间的玉佩,有一搭没一搭地参观起这间厅堂的陈设。
好像真是来做客的。
这间花厅看起来像是个书室,南北两侧窗牖大开,当中并了两张长桌,桌上凌乱地摆放着笔墨和颜料,砚台下压着一沓画稿,被风吹起时飒飒地响。
可以想象,此间主人坐在这里写字作画的样子。
沈骤停顿片刻,很快转开视线,他从架子上胡乱摸了个白玉虎的摆件,收手时袖口拂过旁边的卷轴,只听“啪嗒”一声,几个卷轴从案上滚落,其中一卷松了绑绳,直挺挺地摊在了地上。
沈骤退开一步,倏地怔住。
那是幅画卷,画上的人是……
他自己。
明明是同一张脸,画上的少年骑在马上,蓝白相间的衣袍在风中张扬,脸上的神情却端方温润,连眉眼的锋芒都像无尘的风。沈骤心上刺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喵呜”一声,一只长毛白猫窜到沈骤脚边,他回过神,见李繁宁迈进了花厅。
沈骤忙拱手行礼,“鄙人参见公主。”
李繁宁看了眼地上,沈骤赶忙弯腰要去捡画轴,“公主恕罪,我不是有意——”
沈骤正将画轴挨个收起,见李繁宁蹲下身,他忙缩回手,不敢碰到她分毫。
李繁宁似乎已经平复了情绪,不像适才在宫里那样激动,她捡起那幅画,视线慢慢从画上移到他身上。
她看他的眼神有点像宫里那些人,专注又直白,但却少了那些人看他时的压迫感。
那当中没有审视,也没有试探。
她在看故人。
少时弘文馆有先生为皇子公主授课,谢临舟作为三皇子的伴读,也在授课的学生当中。
本朝民风开放,男女席位虽分隔两边,但中间只悬着几条摆设用的珠帘,完全挡不住少女们频频越过的视线。
李繁宁与谢临舟隔着那道珠帘,在他斜后方的位置,每每抬眼,就能看到他一半的侧脸。
那轮廓是真好看,玉石般温和流畅,鼻骨一侧有颗很淡很小的痣,又给这种温和添了几分诱人的绮丽。
让人总忍不住要往那里看。
但也只能是看看。
关于谢临舟的一切,李繁宁从来都是远观静看。
看他周遭人来人往,万人簇拥,看他与同窗说趣,又扶额低笑,日光透过窗纸细细碎碎落在他脸上,照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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