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陈默的目光落在信封上,停顿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羡慕,也没有失落,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水。
“恭喜。”他说,声音很淡,带着点沙哑,像是很久没好好说话。
就这两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林微言心里最后一点残存的期待。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哪怕是一句“真好”,或者像以前那样,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能行”。
可他只说了“恭喜”。
客气得像个陌生人。
“你呢?”林微言攥紧了手里的伞柄,雨水顺着伞骨滴下来,打在脚边的青石板上,“打算……去读普通高中吗?”
陈默低下头,用脚尖碾着地面的积水,声音很轻:“不去了。我爸说,下个月就让我去舅舅的修车厂,学手艺。”
“学手艺”三个字,他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林微言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像破釜沉舟,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张了张嘴,想说“再考虑考虑吧”,想说“普通高中也有出路”,可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那些话突然变得无比苍白。
他已经做了决定,或许从那个雨天,他转身走进雨幕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了决定。
“也好。”林微言听到自己说,声音有些发飘,“学门手艺,也挺好的。”
陈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打在葡萄叶上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蝉鸣。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此刻却站在咫尺之间,被沉默和尴尬包裹着,像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
“那……我先走了。”林微言往后退了一步,伞柄在手心攥得发白。
“嗯。”陈默应了一声,没有挽留。
林微言转身走出院门,脚步有些踉跄。雨水打在脸上,冰凉的,和眼眶里的热意混在一起,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没有回头。
她知道,有些告别,不需要回头。
回到家,林微言把录取通知书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绿色的信封在阳光下泛着光,像一个崭新的起点。可她看着那封信,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
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可林微言觉得,这个夏天,好像已经结束了。
那个在槐树下分享酸梅汤的夏天,那个在教室里悄悄传递笔记本的夏天,那个约定要一起走进市重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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