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震耳欲聋,红纸屑漫天飞舞,硝烟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
“魏哥脱贱户了!往后前程似锦啊!”
“给咱们采珠长脸了,以后可得多照拂兄弟!”
铺伙计、力工、街坊渔户蜂拥而上,七嘴八舌道贺。
魏青望着一张张热情的笑脸,心头五味杂陈。
昔日他叫魏青,快饿死时连一碗米都讨不到,如今成了“魏哥”,满耳皆是奉承。
世道冷暖,竟全凭身份贵贱。
宴席直吃到亥时才散,送阿斗回去后,魏青带着魏苒踏着夜色返回乌蓬船。
点起铜油灯,黯淡的光映出兄妹俩的身影,魏苒捧着腰牌爱不释手:“这牌子真好看,有了它,咱们就能去郡城了?”
魏青坐在矮凳上摩挲腰牌,这毛竹削成的玩意儿虽简陋,却能改变命运:
“中枢龙庭粉上下级户制度,硬生生分出尊卑,让人为了往上爬拼尽全力。
咱们能脱贱户入商户,已是马踏飞燕,往后还要站稳脚跟,闯去威海郡城才算真本事。”
“阿兄,咱们真不住这儿了?”
魏苒摸着新衣新铺盖,眼神有些无措。
她刚擦完灶头,指尖还沾着草木灰。
“梁三哥把他的宅子过给我了,地契房契都在堂口备案,错不了。”
魏青笑道,“那宅子有门面有院子,比这漏风的乌篷船强百倍。以后咱再也不用在这白尾滩边受风吹雨打睡不踏实了。”
“梁三哥太大方了,咱们承了这么大的情……”魏苒欲言又止,学堂教习说过,受主家恩惠当效死力。
“你放心,梁三哥就怕我不领他和梁伯的情。”魏青揉了揉她的头:“互相帮衬才能走得近,往后咱们好好做事,自然能报答。”
魏苒点点头,方正地坐在桌前铺开新纸:“教习给我找了誊写藏书的活,每天能赚三十文,能帮阿兄分担。”
“哪个教习?”魏青挑眉:“改天请他吃顿便饭,谈谈你入学的事。”
说罢便拿起翻烂的旧书《夜窗异闻录》,他识文断字已熟练,练字进步甚微,急需寻个更好的提升之法。
天刚亮,兄妹俩便收拾行李。
魏苒砸烂床底泥瓮,取出破布袋子,里面是三千多文积蓄。
魏青采珠向来留一半存一半,这几日花销大,她想帮着省些。
“你拿着用,我不缺银子。”魏青摆摆手,把新铺盖和衣物塞进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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