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岭的狂欢,整整持续了三天。
洪秀全大手一挥,把缴获的粮食、酒肉都拿了出来,金田大营彻底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篝火彻夜不灭,浓郁的酒香和烤肉的焦香混杂在一起,飘散出醉人的气息。人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胜利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金田大营的另外一角,却显得异常冷清。
这里是新划拨给陈天一的驻地。
一块空荡荡的平地,几顶破旧的帐篷,以及一块歪歪斜斜插在地上、用木炭写着“左军前锋营第十卒”的木牌,便是他全部的家当。
卒长,统领百人,统辖一卒军事。
这听起来无比风光的封赏,在现实面前,却显得如此骨感。
陈天一站在空旷的营地中央,环顾四周。他的身后,只站着四个人——陈大海、阿福、陈玉成、胡大宝。他们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第一伍,也是他如今唯一能指挥的兵。
“头儿,咱们现在也是卒长了,怎么感觉比当伍长的时候还寒碜?”陈大海挠了挠头,看着这片连个像样栅栏都没有的营地,满脸不解。
“就是,那帮家伙都在喝酒吃肉,咱们在这儿喝西北风。”胡大宝也忍不住嘟囔。
陈天一没有说话,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但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封赏大会上的荣耀,石达开营帐里的期许,都已经成为过去。从这一刻起,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从零开始。
“走吧。”他突然开口。
“去哪儿啊,头儿?”阿福问道。
“招兵。”
陈天一的回答,让四人精神一振。
“去哪儿招?是不是可以从那些俘虏里挑?我瞅着有好几个青妖长得人高马大的!”陈大海兴奋地搓着手。
“不。”陈天一摇了摇头,目光投向了营地最西边,那个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方向。
“我们去伤兵营。”
伤兵营,是胜利的背面,是狂欢的阴影。
还未走近,一股混杂着血腥、草药、汗臭和脓液的刺鼻气味,便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陈天一眉头紧锁,抬脚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惨烈。
数十个巨大的窝棚里,密密麻麻地躺满了**的伤员。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身上缠着发黑发黄的破布条。许多人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溃烂流脓,散发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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