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暮色缓缓沉降,将庭院里精心修剪的园艺轮廓晕染成模糊的黛色。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们一样。”
石田宗弦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静默,他背脊挺得笔直,眼镜片后的双眼,先前还努力维持着谈判式的冷静,此刻却毫不掩饰地透出针尖般的冷厉光芒,他下颌线绷紧,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对于信的话,石田宗弦却显得很不客气。
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猛地从昂贵的丝绒沙发中倾身向前,紧盯着对面神态自若的信,音量不自觉地拔高,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被冒犯的愠怒和被误解的刺痛:“你一个死神,还是生活在这种和平时代的死神,又能懂些什么呢?队长就了不起了吗?千年前的那场战争,像你这样的家伙也不知死去了多少,你对我们的了解不过源自于200多年前的那场屠杀罢了!”
石田宗弦急促起伏的胸膛缓缓平复,他仿佛耗尽了刚才那股冲动的力量,缓缓靠回沙发背,疲惫地摘下那副精巧的无框眼镜,揉了揉眉心。
“抱歉,我说了胡话……”
信看着他这幅矛盾的模样,并未恼怒,反而像是观察到了某种值得玩味的现象而轻笑出声。
“你口中的‘我们’,是还将你和他们当成是一类人啊,既然如此自认立场,那你当初又是为什么要离开那里呢?离开你那位至高无上的‘陛下’和他的帝国?”
石田宗弦闻言眉头皱起,他看向信,有些惊疑:“你到底知道多少?”
信一手抵在沙发的扶手上,撑着下巴说:“肯定没你多就是了。”
“……”
信看的出来,石田宗弦的内心正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所缠绕。
这恐惧沉甸甸的,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日夜难安。更让信确定的是,这种足以压垮人的忧虑,其源头并非来自于尸魂界的死神,他对死神的确怀有根深蒂固的厌恶,但这厌恶之中,恐惧反而成了次要的,甚至带着一种宿命的冷静。
真正折磨他的,似乎源于一个更深沉、更隐秘的所在。
沉默在滴答作响的钟声里持续发酵,充满了无形的压力。
石田宗弦沉默了许久,才又说道:“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但有些事情,却并不是以你的能力就能够左右的,即便知晓了也是无济于事,反倒是徒增烦恼,还不如打消这个念头,你在尸魂界地位已经这么崇高了,安心去过自己的好日子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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