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火苗跳出来,在昏暗的地牢里,投下一团颤动的光晕。
熊淍看着那团火,看了两秒。
然后,他将叠好的破布,凑到火苗上。
布片的一角,迅速焦黑、卷曲,然后,燃了起来。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这块浸满血汗的破布,吞噬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吞噬着那个简陋的骷髅头,吞噬着“水鬼”两个字,吞噬着石爷二十年的苦难和希望。
火光映在熊淍脸上。
他的脸很平静,平静得可怕。只有那双眼睛,瞳孔深处,倒映着跳跃的火苗,像是有什么东西,也在那里烧了起来。
烧得很旺,很烈,永不熄灭。
布片很快烧成了一团蜷缩的灰烬。熊淍将灰烬撒进瓦盆的残水里,“嗤”的一声轻响,最后一点火星也灭了。
他站起身,走回石爷的铺位前。
老人安详地躺在那里,脸上的皱纹似乎舒展开了一些,仿佛终于卸下了背负二十年的重担。熊淍脱下自己那件还算完整的外衣——虽然也破烂不堪,但至少比石爷身上那件强——轻轻盖在老人身上。
“石爷,”他低声说,声音很轻,却像在立誓,“您看着。我一定出去。一定。”
说完,他转身,走向牢门。
脚步很稳,每一步都踏得很实。
地牢里其他奴隶,都默默地看着他。没有人说话,但那些麻木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光。
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光。
熊淍走到牢门边,背靠着冰冷的铁栏,缓缓坐下。
脑中,那张烧毁的图,正一点点浮现出来。
每一处转弯,每一段急流……
清晰得如同刻在眼前。
他一遍遍地在脑中复盘那条水道,从起点到终点,从黑暗到微光,从绝望到希望。
同时,另一个念头,也在疯狂滋长。
岚。
他必须尽快行动。石爷的死,可能会引起守卫的注意。虽然老奴隶死在地牢里是常事,但万一有人来查验尸体,发现他盖在石爷身上的外衣,或者察觉到什么异常……
不能再等了。
今夜。
必须就在今夜。
熊淍睁开眼,看向通风口外那片漆黑的夜空。
今夜无月。
正是逃亡的好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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