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恪手下有个二把手,叫钱茂,管着盐场和私盐的账目。此人贪财好色,但脑子活络,是赵正恪的发小,跟了他二十多年。
近日,钱茂心绪不宁。
盐仓被封,账面亏空压不住;盐工暴动,赵正恪掏钱补工钱,这笔钱要从账上出;魏太师那边来信质问投诚信的事,赵正恪焦头烂额;大皇子又派人接触,想拉拢赵正恪。
钱茂觉得,赵正恪这艘船,快要沉了。
他想跳船,却不知该跳向何方。投靠大皇子?大皇子手段狠辣,未必容他。投靠魏太师?魏太师深不可测,自己这点筹码,恐怕难入其眼。
正当他彷徨无措之际,江斯南登门拜访。
江斯南以珍宝商人之名,声称欲购一批古玩用以打点,并表现出对前朝禁书的浓厚兴趣。钱茂手中恰有几册,是赵正恪交其保管的秘藏。
“钱老板,这几册书,我愿出这个数。”江斯南伸出五指。
“五千两?”
“五万两。”
钱茂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江斯南声音压低,“你要去见景王殿下。”
钱茂手一颤:“江老板……这是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赵正恪这棵树要倒了,钱老板不想另寻荫凉?景王殿下乃奉旨钦差,整顿盐政,正是用人之际。钱老板若愿弃暗投明,将功赎罪,将来何愁没有出路?”
钱茂面色变幻,半晌咬牙道:“……我要面见景王殿下。”
当晚,钱茂被秘密带进驿馆。
崔一渡坐在厅中,并未穿着官服,只着一身深青色常服,神色闲适得像是在会见一位寻常商客。他抬手示意:“钱老板,请坐。”
钱茂战战兢兢地半坐在凳上,不及寒暄便直奔主题:“殿下,草民愿将功赎罪。赵正恪这些年来贪污盐税、勾结官员、私藏禁书,他所有往来的明细账目,草民都暗中抄录了副本。”
“条件呢?”崔一渡语气平淡。
“求殿下保全草民一家老小性命,不追究我从前所犯之罪。”
“你的罪,可不止盐税贪污这么简单。私贩官盐、逼死人命,这些旧账,又该如何算?”
钱茂额间沁出冷汗,声音发颤:“草民……愿交出全部赃款,只求一条活路。”
崔一渡沉默片刻,烛光在他深沉的眸中跳动。终于,他开口:“可以。但你交出来的账册,必须真实完整。若有半分欺瞒,后果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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